第 37 章-《春夜》


    第(3/3)页

    戚映竹轻轻地嗯一声,然后,停顿了片刻,她纠结万分地说道:“时雨,你是不是还不记得我真名叫什么。我名字……”

    时雨瞬时调皮地捂住耳朵,嚷道:“哎呀,好累,我困了,我要睡觉。”

    他胡乱地抱着她闭上眼便睡,戚映竹被他压得喘不上气,又面颊绯红。她心知这样不妥,她心里无奈,还试图抗争:“时雨,你为什么要把客房退了啊?你再订一间去……”

    时雨干脆利索:“我不要。”

    他耍赖:“你姆妈把你送给我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才不要再订房,我就要和你一起。”

    他缠绵悱恻,异想天开:“我要给央央喂饭,穿衣服,梳头发,梳妆……”

    戚映竹僵硬,被他吓到:“……你不会真的是这般想的吧?时雨,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玩具呀。”

    时雨嘴硬:“你就是!会说话会动、会掉眼泪会生气、还能让我睡的玩具。我喜欢,我就要。”

    戚映竹:“……”

    她与这少年无法沟通,又抗争不得。她死命想推他去另睡一床,时雨却死赖在她身上。她分明能感觉到他气息的灼热,下方的变化,可他死抱着她不撒手,戚映竹也挣脱不了。

    而戚映竹口上再如何说,她心里是喜欢时雨缠着她的。她腼腆地接受他对自己的执着,他的执着让她心里藏着小小的雀跃――

    有人这般在乎她。

    戚映竹在这世上活一遭,并非什么都不留下。

    戚映竹不放心地与时雨约定:“但是、但是……你只能缠我两年,两年后就要放手,不要再跟着我了,知道了么?两年后,我就要嫁人了,时雨。时雨,你听见了?”

    少年闭上眼耍赖:“时雨睡着了,他什么也没听到。”

    戚映竹一噎,心里又在同时充满了对他的喜爱。她嗔他一眼,伸指在他额头上一戳,怪罪他:“坏时雨!”

    --

    次日,落雁山上,戚诗瑛和成姆妈面面相觑。

    这里已经乱了套,成姆妈找了戚映竹一天而未果,戚诗瑛莫名其妙的时候,那老婆子发现戚映竹丢了几件衣衫、几件首饰,就开始哭哭啼啼了。

    找人一天一夜后没消息,山下那威猛镖局的胡老大他们也见不到人,成姆妈便只能哭。

    戚诗瑛黑着脸拍桌子:“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也许人家只是出门玩两天呢?她这什么毛病,一吵架就离家出走,就这还什么闺秀呢!”

    成姆妈忍不住道:“诗瑛女郎,你觉得这只是‘离家出走’么?我们女郎,衣裳首饰都带走了,还是时雨、时雨……那个坏小子!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子,他也不见了!他分明是带走了我们女郎,再不肯将女郎还回来了……我们女郎那般娇弱,连药都没带,她可怎么活啊?”

    成姆妈越想越伤心:“那个穷小子……不行,明日我就要去镖局问问,怎么能这样?女郎……我们女郎,难道真的要丢下这一切,转身走么?”

    戚诗瑛凉凉道:“走就走了,这本来就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成姆妈蓦地抬头:“所以你高兴了是不是?”

    戚诗瑛翻白眼:“关我什么事?我是很高兴啊,但她自己疯疯癫癫……”

    侍女们跟成姆妈使眼色,要她记住侯夫人的吩咐。成姆妈却忘了,她厉声打断:“如果不是你们逼她,事情能到这一步么!我实在不懂,我们女郎病弱如此,又不在侯府住,为何还会碍你的眼?让你克扣她的药材,克扣她的月钱?她并没有抢你的位子,你何必这么容不下她!”

    戚诗瑛:“住口!胡说!我什么时候克扣过药材,克扣过月钱?真是奇怪,你们穷疯了吧,什么事都往我身子扯。要不是她让人去京城里杀我,我才懒得来这个穷乡僻野……”

    成姆妈:“女郎你也知这是穷乡僻野?有没有克扣药材,克扣月例,一问便知,做什么假呢?”

    戚诗瑛不耐烦:“我行得端坐得正!给我查!”

    正这般吵着,屋外有仆从小跑着来通报:“女郎、女郎!闫郎君和唐二郎来了……闫郎君说路过此地,想到女郎你,来看看。”

    仆从小小瞥一眼成姆妈,嘀咕:“那个唐二郎,肯定是冲映竹女郎来的。”

    成姆妈登时欣喜,站了起来:“什么,唐二郎回京城了?他一回来,就来找我们女郎么?”

    仆从自然说不出来,成姆妈却是一喜后,想到如今情况,又开始掉眼泪:“可是……我们女郎,丢了啊。”

    --

    山下的客栈中,戚映竹与时雨在商量回山之事。

    时雨坚持:“你的姆妈把你送给我玩的,我还不想还呢。”

    戚映竹好声好气:“又不是说回到山上,我们便见不了面了。这样……时雨,你来我身边,保护我好不好?”

    她寻思着绑关系,给他安个护卫之类的身份,谁知时雨开口便拒绝:“我不要。我保护人的价格很贵,我不会免费保护人的。”

    戚映竹被他噎住:“……”

    她吞吞吐吐道:“难道我和你这般的关系,都不足以让你放弃原则么?”

    时雨奇怪地看她:“我和你什么关系啊?好朋友也要明算账啊。”

    戚映竹呆傻看他,半天道:“可是我们、我们……睡过啊。”

    时雨坐下来,托着腮打量她:“性很奇怪么,欲不能说么?为什么我和你睡了,我就要保护你啊?好像我占了便宜一样。”

    戚映竹目瞪口呆,问:“难道你没占便宜么?”

    时雨理直气壮:“那你这么说的话,你也占我便宜了啊!难道我不好睡么?”

    他忽一下站到了她面前,弯下腰仰脸,从下方看她,黑岑岑的眼珠荡漾着碎开的日光,潋滟万分:“我不好睡么?”

    戚映竹别过脸,咬住唇。

    他为什么这般可爱,又这般与众不同,另有一套思维方式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