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个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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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家时,他还在。

    “怎么还没走?”

    “等你回家。”

    “什么?”

    “等你回家。”

    江与川说,等她回家。这一句话,楚清歌等了三十四年。是又要忍不住哭了呢。但楚清歌泪在眼眶,坚决不肯让泪淌出来。只是,她忘了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非当年那个仿佛能一颗心冰封数十年不知悲喜无忧无惧亦无欲念的楚清歌了。此时此刻,她还要做作给谁看呢?人生如戏,但做戏从来都不是容易的。她再不愿如此了。

    当她冲过去抱住江与川的那一刻,楚清歌想,就这样吧。最好连明天也不要有。她想,哪怕只是一刻,就只这一刻,让自己不遮不掩地好好贪恋一回。是终于,她卸下一切,放声哭倒在他怀里。那一夜,楚清歌在江与川的怀里睡得很沉、很沉。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至不可信不愿醒的一夜好眠。

    她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仍是身在老家院中。只是梦中已无藤椅,亦不见猩红树叶,却有两只鹦鹉。那是养父最爱的一对黄蓝金刚鹦鹉,她记得少时养父一直将它们豢养在笼中,可此刻,却分明自在无拘,四处腾跃。好像,老宅大门亦敞着,背后人声鼎沸,很是热闹。是在吃年夜饭吗?楚辛泽、江与川、沈晚晴都在。甚至,她还看到了崔西西。

    一桌的菜,满院的笑。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今天是要上班的,可楚清歌却浑然忘了。崔西西打来电话时,江与川正在厨房忙碌。日光从落地窗漫进来,覆满一身暖阳,简直美妙得不真切。崔西西在电话里说,上午有人去公司闹,似乎是来找楚清歌的。楚清歌问是谁,崔西西答:“好像叫,展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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